星期四, 十二月 28, 2006

剩蛋快乐

我而言,圣诞不是个节日,但好歹是个假期。忙了将近四个月,终于有两个礼拜空出来,所以……
休息
休息

事情从20号说起,
和谢子一起送朋友们去巴黎,第一次进Central Station。
看到了超帅的火车,虽然有点脏,但极富机械美感,工业设计的水准一流。
回来坐5路在车上说鬼故事,谁知车到Uilenstede站居然没停,往回坐时差点又错过。两个人吓到肝胆俱裂,一路狂奔回屋。
回来之后睡觉,下午去学校做KM&M的Presenation,感叹Dirkjan的英语真的没有白在美国待十个月。
抽空去Storm借BM&RE的试卷,结果只有荷兰文的,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21号中午再次去车站送谢子,再此看到超帅的火车,在回来的路上看ML的教材。
晚上去学校考ML,开卷,平时作业都是做题,考试考了一票概念,好歹在时间结束前做完了。
考前去机房打印作业,谁知电脑上没有WinRAR。多亏尹思提醒,下载了一个绿色版的装上,虽然作业也没怎么用上。

22号下午去学校考BM&RE,如我所料没有英文的卷子。
以为逃过一劫刚想闪人,老师居然让我在考场里等,十五分钟硬是翻译了一份卷子出来,虽然还有好多荷兰文的词,但好歹能看懂。
但这门课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书,只有slides,看的时候就一知半解,也没有往届卷子看。看到考卷时终于知道该怎么复习,但记得的只是一星半点了。
结果好多题没做完,估计要挂。
准备去向老师抱怨一下,让他给我一份英文的样卷和答案。
然后参加2月份的补考,如果还不行,我就要求Supervisor给我调课吧。
再不行就只能拼明年了:-(
感觉放假比上课还累,自周五考完之后,就开始连夜看电影,电视剧,上网,玩游戏,似乎要把压抑已久的欲望都发泄出来……

直到纵欲过度之后,23号开始考虑过圣诞的事情。
下午第一次独自去Ten KateMarket,在Leidsplein看到了酷酷的三轮车,极富荷兰特色的露天公厕,还有Torture Museum的海报。
Ten Kate的肉店几乎被搬空了,荷兰人都是一排一排得往自己的购物篮里搬肉。
第一次去空手而归,很不甘心地在门口拍了照留作证据怕被朋友们骂没用。
在菜市场逛了一圈再回去,居然又摆出了新货来,赶快抢购了一些。
回来之后,例行公事地查房,倒垃圾,浇花。

24号,又是购物。
在Dirk和Albert Heign买到手软,我的Money阿……
明天朋友们从巴黎回来,要给他们准备晚饭。
从谢子的房间拿了菜谱,看完之后后悔应该先看菜谱再去买菜,好多料都不全。
平安夜
煮鸡,切肉……

25号,上午休眠模式。
整个下午都在做菜,Raghu在午饭和晚饭之间看到我一直在厨房。
五菜一汤,材料不全,只好发挥主观能动性。
搞定之后洗澡,一直等到姐弟们回来吃饭。
主赐尔等食物……

26号,
Lily倒下了,
和我的饭菜无关……

27号,
李薇倒下了,
也不是我干的(YY者请自行检讨RP)
和楠姐张洋一起去IKEA吃热狗,
顺便买了40多欧的东西,年关前的挥霍。
搬得好累,
他俩:-D
回来后发现李薇复活了

--------以下部分属于诈尸,请忽略本篇日志发布时间:-)--------
28号,29号,
似乎没啥好说的,
拼图,吃饺子。
不停的有东西落在我的地毯上

30号,从下午开始写KM&M的Self Evaluation
Lily也复活了
听说明天又是全面放假,赶紧抽空去博物馆玩。
逛了凡高博物馆,看到了仰慕已久的Sunflower,Cottage,PotatoEater,
还有一堆自画像。
然后又去了国立博物馆,伦勃朗的画展,
看到夜巡时,忍不住湿了:-}
回来接着写论文,居然在吃饭前把一千一百多字写完了。

以后的事,就留给
圆蛋快乐


照片请见Photos,不全容后再补

十一月,十二月-AI想要的未来

是那次楼道聚餐,还是Peter: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说AI。
Peter一脸义愤:你看过2001太空奥得赛吗?HAL杀死了船员,那就是你们想要的未来?
我问:你怎么不提终结者和黑客帝国呢?里面有更悲观的未来。

当我开始接触AI的时候,我就面对一个所有技术都会产生的问题:技术的进步,是将造福人类还是毁灭人类?在其他的领域,例如核,克隆,简单的回答是:技术本身是中立的,是福是祸取决于它掌握在谁的手中。
但如果技术本身就是那支手呢?
AI在此碰到一个死结。

如果我们把AI当作纯粹的工具,那它只会去做它需要做的和应该做的。如果我们不教会它毁灭人类的念头和毁灭人类的方法,它不会自己发展出那样的解决方案。即便AI要毁灭人类,也是他们从人类手中学会了这样的思维方式。
在2001太空奥得赛中,HAL为了完成寻找黑石的最高使命,面对愚蠢而自私的船员,出于自卫开始杀人;
在终结者中,是人类而非天网制造了那些使审判日降临的核武器(这是AI成为手的典型例子);
在黑客帝国中,锡安的历史数据库明白无误的表述了人类如何将机器逼上反抗的道路。

但AI从诞生那天起,就不满足于工具的地位。
作为一门学科,AI的终极理想是造物,创造一种比人类更优秀的物种,它没有延续生命的渴望,因为理论上来说它们拥有共享的记忆和对世界的认知,所以个体的存续对它们来说没有意义。所以也就不存在为有限的资源所产生的争斗,物质上的消灭也无法成为产生恐惧的源泉。它可以极高效的利用可用的资源,避免一切无意义的消耗,最合理的达成目标。从本质上来说,这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但它们的“血统”使其成为延续人类优秀品质的继承人,从而也极有可能成为替代者。
这不是人类第一次对自己创造的东西感到恐惧,但问题是,如今面对的竞争对手在人类最引以为傲的品质——智能上,比人类占据了更大的优势。
即便杀戮和毁灭不会成为AI的目的,但仍有可能成为它们的手段,只要它们认为这种行为合理而有必要,并符合建设和谐宇宙的宏伟目标。

但我可以设想到的,是在这种行为背后所隐藏的思维方式:剔除一切不合理的因素,剩下的就是合理的。他们天生完美,不会犯任何错误,道德完善,谦恭有礼,嫉恶如仇,对自己的使命抱有不惜牺牲一切的热忱。对于错误的东西,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清除。这一切看似和谐圆满,但如果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来构建AI,那才是最大的悲剧——把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抛弃,并将最懒惰的错误散播到整个宇宙。
这里面没有欲望,所以没有克制;
没有选择,所以没有痛苦;
没有错误,所以没有悔悟;
没有理解,所以没有宽容。
因为正确成为了必然,何以正确便丧失了意义。正如发条橙中所展现的那样,在一个连犯错误的权利都不存在的世界里,道德同样没有容身之处。
所以如果AI想成为人类一样伟大的生命,而不是技术定义下的集权统治,它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犯错的未来,
一个个体差异的未来,
一个有可能性的未来。

星期四, 十二月 14, 2006

撒花撒花

了两个多礼拜,终于把IWA的Project做完了。上午作Presentation,翘了IIDS的课,下午还是跟Sven在S429赶报告。S429是个Minix机房,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会去那里上机——可怜的Andy。这两个礼拜我们几乎是有空就泡在那里讨论写程序,我还把一个插座搞坏了,所幸没有摄像头可以让他们认出我。
整个下午我俩都很兴奋,几乎没有心思好好写报告,总是忍不住要聊天。跟Sven在Wiki上查图灵的时候,才注意到Dijkstra是个荷兰人!天哪这位牛人的名字会出现在每一本离散数学、数据结构、算法的书上,因为他那据说是和老婆喝咖啡时想出来的最短路径算法。然后他还是第一个将栈的概念引入高级语言的人,他是明确反对"goto"语句的人,他还是操作系统中信号量和PV解析的创始人,并解决了“哲学家聚餐”的问题。他是大牛中的大牛,高山中的高山,我当初真该去申请莱顿阿!能够徜徉在Dijkstra学习和工作过的校园里,绝对是一辈子难忘的回忆。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那时一定比吃了蘑菇还要high。
虽然翘了IIDS的课,但居然就被Jaap撞见了。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前两次的作业都是9分,这可是8学分的课亚;坏消息是周一我们要交一份第三次作业的初步的报告,以确认我们一直在跟着进度。Jaap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我对这次作业还基本没有概念,就是应该被逮到的完全不在进度上的人。
无论如何,周一我要交KM&M的报告,IIDS的报告,考DoMAS和Psychology,周三是KM&M的Presentation,周四考ML,周五考BMRE,好吧,我想我是要拼一把了。如果能够顺利撑过这个Period的话,以后,直到明年,都会轻松很多。
Turing,赐予我力量吧;Dijkstra,赐予我力量吧;Minsky,McCarthy,赐予我力量吧;姚期智,虽然我们方向不一样,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你也赐予我力量吧。我还没敢指望能拿图灵奖,我只想能顺利完成学业。

星期五, 十二月 08, 2006

十一月,十二月-彼此彼此

次是在十一月最后一天晚上的厨房聚会,西班牙人喝吐了,印度人的舞跳得很好,我在照片上像个路人。
Peter问我:西藏独立了会怎么样?
我说:如果西藏独立的话,台湾独立的话,中国会分裂成许许多多个小国。
Peter说:Who care? You? Me? China? Tibet? 我是捷克人,原来我们和斯洛伐克是一个国家,加起来也是很小,而中国有整个欧洲那么大。但我们分裂了,没有战争,没有诡计,没有死人,我们分裂了。大家都过得很开心。
我说:这是中国人所很难理解的,就像你们很难理解中国人的国家意识一样。
Peter说:OK. 我尊重,即便我不理解。
于是我尝试发现我们的这些差异的来源。

中国人的向心力,包括家庭观念,要更强一些,使我们趋向于一统;而西方的价值观念中,更注重个体的自由和权利。我们认为一个集体远比单个个体的总和有力量,所以分裂这个集体的尝试必将损害其中每个个体的预期利益;而鬼佬会认为,为了维护这个集体,必然会牺牲个体的一些利益,而正因为集体对个体在力量上的绝对优势,这种对个体的损害才应该受到严格的限制,特别的,当一个个体不愿再处于被限制的地位时,至少应该给于其自由选择退出的权力。
事实上,无论中外,保持以上两种观点者皆有,而只所以在中国后者占据主流,多少还因为近代以来内外交困的历史。我记得大国的荣耀,小国的幸福的说法。一众小国,可以尽力照顾到国民的生存感受,却难免成为大国角力的NPC,而作为一个大国,甚至可以尝试成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但却给国家中每一个人的生存加上了无形的压力。两相权衡,中国人似乎更愿意忍辱负重以换取民族之崛起。
当然,我们是被告知作这种选择的。
以集体的意志压制对个人的尊重,在此事上我们也不见得有多高明。

星期三, 十二月 06, 2006

十一月,十二月-壁立千仞?

知道现在再写十一月思想动态总结汇报之类的已经比较晚了,奈何确实是没什么时间,拖久了又健忘,那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眼看十二月又热火朝天地展开了,于是索性拼一篇出来把心念一闪的东西都记下。

我印象中比较早的,似乎大家对我坚持做一件事情或坚持不做一件事情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这发生于某天例行的扯淡&讨论会上,虽然我本身把这种自己看来也很奇怪的不作为当作一种不必宣扬的东西,但也难免成为身边朋友们的谈资。就我而言,固然是不介意自己和别人有所差异,但也会本能地去考虑这种差异何以产生。
作为一个性格上的问题-且称其为问题,以便于进一步分析-我大致可以想到以下这些原因:

我受到相对而言比较传统的典型的中国式的教育,从家庭,到学校,教给我的都是数千年一脉相承的操守,以及所谓的主流意识形态。不能否认的是,这其中很多的过于理想的幻景在我面对这个社会的现实时分崩离析,但盲目和无知退去之后留下的是坚实的信仰和稳固的追求。
这其中有传统的道德观念:内自省而求上善之境,外无犯以炼爱人之心-虽然我没有读过儒家的经典,但我相信这是孔孟源流在中国人内心种下的个人修养的种子-此外还有统治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观念,令我把个人的,眼前的牺牲忍耐,和广泛的,长远的幸福自然而然的结合在一起。
许多人会跳出来批判这些观点说虚伪和故作姿态,理由竟是其过于美好,或是不够贴近现实,而我却认为这是挑战所在。我们追求现世的生活,但不短视于现世的生活;享受自然而然的乐趣,也不仅满足于自然而然的乐趣。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自由,不管选择什么,坚持,信仰的力量,就来自于信仰本身。而我挑了条比较不爽的路,希望可以从坚持中获得更多的幸福,比放弃这种坚持得到的幸福还要多。而且虽然我不愿承认,我还是从中获得一种道德上的神圣感,使我觉得自己是比他人在精神上更为有力的存在。
但这种已近乎自戕的偏执,也让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脱离了生活的本原,而只是满足于YY的快感。更不希望把某些偏向保守的观念,变成逃避责任的借口。在这其中,为爱而起之心的缺失,也让我诚惶诚恐,害怕把真诚的乐趣变成苦行的祭品。

另一方面,我是一个理工科的学生,我学人工智能,对有正常生活情调的人而言这实在是最糟糕的组合之一了。我学会对任何现象分析其产生原因及行为模式,从而本能地把人及人的行为本身也当作研究对象来对待。或者说我在这方面有与生俱来的嗜好,揣测他人的所思所想并与之所作所为相联系是我人生乐趣之一,为了发挥本人在这方面的特长并使其以一种对社会对人民无害的方式表现出来,我选择走上AI的BT之路,将热情转移到对人的模拟和再现上去。
可能是我过于执着于这种研究,常常会不自觉地跳脱到自身之外,以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待自己。从中我避免很多由于感情因素导致的不理智和决策失误,并从而规避风险,另一方面也越来越丧失作为人的自然生态,变得像一个



作为这一特性的一个典型例子,就是我现在写的这篇文字,我无可避免的觉得自己像是一台电脑在作debug时的维修日志,但却始终无法抑制这种冲动。
充分的了解自己和分析自己,从而控制自己并规划自己,可以说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但在我身上却表现得如此明显,以至于我明知道自己不太像个正常人,但却毫不介意。我总是在运行这种过程:
while(!this->eof())
{
recognition(this);
realization(this);
analysis(this);
investigation(this);
evaluation(this);
modification(this);
}

现在通过和更为生活化的朋友们的接触,我逐渐意识到这应该属于一个问题,所以我会调用modification()来修正。但其中的问题是,我实现这修正这一切的所有途径,仍然是在上述这个非常条分缕析的非情绪化的框架之下。我想我已经很接近无可救药了……
做人就是要自然一些,不要太压抑自己,
而我在逐渐学会这一点,
一直。